妖怪们的妖怪书

行走世间都是妖怪。

[授权翻译]时间悖论 The Grandfather Paradox - 第4章

第3章

第4章


周末差不多都是这样过:星期六手忙脚乱,花上一天的时间东奔西跑,处理上个星期堆积的杂事,洗衣服,扫除,付账单,记录收支流水,把不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为星期日扫清障碍。

星期日就是个好日子了。林在范允许自己一觉睡到自然醒,有谦米没有韩语和数学作业(但珍荣提醒他,只到开学为止),朴珍荣保证不碰电脑,连那些装满了他供稿那家时尚杂志的资料的厚厚文件夹也一概丢在一边。

八点钟左右,林在范睁开一只眼睛,翻过身去,把脸埋在珍荣柔软的棉布衬衫里,紧紧贴在爱人背上,再次睡死过去。八点四十五分,有谦米啪嗒啪嗒走进来,对即将开始的一天难掩兴奋,爬上床蜷在珍荣身边,直到他醒来。一个小时后,朴珍荣从林在范的怀里挣脱,开始准备早餐。

伴随着电视里恐龙战队的主题曲,林在范扭动着不情愿地醒过来。

“早安。”珍荣用唱歌般的声调迎接他。他打着哈欠飘进厨房。“Mark刚打过电话,他和Jackson大概十一点钟过来。他们要先去外面吃个高级的早餐。”

“唔。”林在范哼哼唧唧,无精打采地守着咖啡壶。他都忘了。今天段宜恩和王嘉尔要带着Bambam过来玩。“他们知道有谦的事情吗。”

“哪一个?”朴珍荣快乐地把几片面包塞进吐司机。林在范试图做个生气皱眉的表情,但没成功,把珍荣逗笑了,“知道。昨天早上我给Mark哥打了电话。顺便说,把有谦带回家的人是你,让他有点惊讶。”

“真伤人。”林在范抱怨。咖啡机响了,他疲惫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他长长地、缓慢地喝了一口滚烫苦涩的液体,重新开口说话,“换做是他,八成会任由有谦冻死在外面吧。”

“那么,”珍荣把黄油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在水壶边上,娇憨地说,“幸好我最后嫁对了人,对吧?”

一大口咖啡狠狠地呛在林在范嗓子里。

“早...”金有谦停在厨房门口,看到林在范俯在水池边,犹豫着没有进来,“在范哥没事吗?”

“他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珍荣温柔地回答。林在范在他背后大声呛咳。“睡得好吗?希望有谦米动画片的声音没把你吵醒。”

“没关系。我以前也经常看那些。”有谦再次犹疑地看向林在范的方向,“你说他被青春怎么着了?”

“没什么。”林在范对着水龙头咆哮,往脸上泼了些水,拿过旁边架子上挂的毛巾擦了擦脸,“咖啡。”看到有谦脸上的神情,他添上一句。

“还有美好的回忆。”珍荣欢快地补充。林在范埋在毛巾里,愤怒地呻吟。“总而言之,今天有一对朋友要来做客,我跟你说过这件事吧?我们一般会让孩子们在一块儿玩。”

“OK,没问题。”有谦微笑道,“我可以闪远点。”

“嗯?不用那样,他们应该很高兴见到你。”珍荣热情地说,递给他一盘烤好的吐司,“帮我把这些送到桌上去好吗?我有跟你讲过他们家的儿子Bambam,对吗?”

“Bambam今天会来吗?”有谦米跑过来,撞在高个子少年的腿上,咯咯直笑,“他要和Mark叔叔Jackson叔叔一起来吗?”

“对,他说他会带着Wii手柄和你一起玩。”珍荣摸摸男孩的后脑勺,又微笑着揪揪他的鼻子,“打游戏输了不许哭鼻子。”

“Papa,”有谦米不满地撅起嘴,“上次哭鼻子的不是我,是Bambam!”

“我非常确定,你们两个都哭了。”林在范检视了一圈冰箱,关上门,叹口气,“怎么不给哥哥讲讲Bambam是谁?我看他已经被我们搞糊涂了。”

金有谦看起来倒更像是被逗乐了。小男孩拉着他去客厅,喋喋不休地念叨Jackson叔叔、Mark叔叔、和他最好的朋友Bambam。林在范总算逮住这一点私密的空档,蹭到珍荣身边,昏昏欲睡地依偎在他背后,平静地享用他的咖啡。

“你有没有发现,”珍荣把蛋饼盛到盘子里,身后紧紧粘着一只林在范,但毫不影响他的操作。这项技能经过多年的训练,现在已然炉火纯青。“有谦适应得很好。”

“哪一个?”林在范故意逗他。珍荣用锅铲戳他肋骨,他小声咒骂,“疼!”

“他甚至都不觉得Bambam的名字奇怪。”珍荣继续说,一边把番茄、火腿和鸡蛋搅拌均匀,“你知道我花了两周的时间才习惯叫他Bambam。”

“他可能是有包容心的那种孩子,”林在范含糊不清地说,重新把下巴垫在朴珍荣的肩膀上,“他也没觉得我们的家庭构成奇怪啊。”

珍荣什么也没说,直到林在范完全沉浸在安逸的沉默里,他才突然抛出问题。

“哥,我有时候在想,”他小心翼翼地措辞。林在范哼哼着,表示他在听。“我之前也提过几次,再养一个孩子,也挺好的...”林在范发出痛苦的呻吟,把脸埋在珍荣背后的衣服里。“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几天和有谦在一块——大的那个,相处的很好,不是吗?”

“好极了。”林在范嘀咕,不抬头,主要是因为他无法反驳这个说法。有人帮忙修好浴室的门,感觉很好;有人在他换灯泡时扶着梯子,感觉很好;有人听他讲讲以前在学校和舞团的陈年旧事,感觉也很好。

“如果你和他一起出过一次门,你就知道了。”珍荣抗议道,用锅铲把番茄拢回锅子里,“那天在公园里——我一直在回想——我和朋友聊天时,有人能帮我照看小孩子们。每个人都称赞他的表现有多么讨人喜欢...就好像他真的是我的儿子一样那么让我骄傲。我也不知道,哥,”珍荣叹了口气,“我很想再要一个像他那样的孩子,你明白吗?”

林在范深呼吸,脸颊摩擦珍荣身上的衬衫,用力闭了下眼睛,“OK,OK,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他在这个家里确实很好。但这跟养第二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嗯...”珍荣拉长声音。林在范有预感,他要扔个炸弹出来。“你看...如果事情不顺利,他家里的情况不能解决...我在考虑,嗯,”他稍微侧过头,林在范看到他眼里闪着希冀的光,“我其实不介意让他留下。”

“珍荣,”林在范语气坚定,把头从珍荣肩膀上抬起来,“他有自己的家,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们没有权利做出任何决定来影响他的人生,你明白吗?我们的生活也不轻松。这个孩子是快要上大学的年纪了,我们不应该、也没有能力照料他。我们可以收留他,直到他家里的问题解决为止,到那时候就分道扬镳。”

“好吧。”朴珍荣投降了,嘴角不高兴地撇着,“那我们明年再领养一个,就这样。”

林在范吐字不清地叽叽咕咕,再一次把脸埋在珍荣肩膀上,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

“所以这是你高中最后一年?”金有谦只跟他隔着两个座位,但王嘉尔的声音还是像安了扩音器一样响彻整个房间。段宜恩坐在旁边,翻了一个大白眼。“之后打算去哪里?”

“还不知道。”有谦如实回答。林在范愁眉苦脸。他现在后悔没给这孩子多打个预防针。他之前适应得太好,以至于林在范忘记了王嘉尔对于刚认识的人来说,是多么令人难以招架。他甚至能衬托得段宜恩和Bambam格外温顺。

“你是哪里人?”港仔不依不饶,隔着朴珍荣端上桌的一盘水果追问,“你住在这附近,是吧?你看起来有点眼熟。你是不是在便利店或者超市当收银员之类的?我发誓我在什么地方见你发过传单。”

“额,并不?”有谦的手先是交握着放在大理石花纹的桌面上,后又拿下去放在腿上,不安地扭动手指。林在范没有试图阻止王嘉尔,因为他知道努力是徒劳的,唯一能让王嘉尔听话的人,现在正两耳不闻窗外事地专心吃苹果。苹果还是上午有谦帮珍荣削成小块的。“但我去年确实在咖啡馆打过工。”少年犹豫着补充。

“真的?”王嘉尔皱起了眉,“你看起来打工相当拼命。当然我们没有什么偏见,只是这条街上的人都和你差不多,你知道,没办法。”

有谦点了下头,对上林在范的视线,求助地看着他,好像在问“他在叽里呱啦说什么?”。林在范回以一个请求的眼神,让金有谦再坚持一会儿。

谢天谢地,Bambam拯救了他们。王嘉尔和段宜恩独一无二的儿子站在沙发上,倚着靠背,脸颊圆嘟嘟,噘着嘴。

“哥哥,这个连不上!我觉得是遥控器坏了。”他在沙发上蹦蹦哒哒,大声抗议。金有谦起身离开众人,走过去帮忙。自从马克森一家进了门,两个孩子就在游戏机前鼓鼓捣捣。意料之外但又仿佛在情理之中似的,Bambam不觉得金有谦的存在有任何别扭。

“Bambam一直都很擅长和生人打交道。”段宜恩解释。不远处,金有谦给他们讲解电池的概念和用法,两个小孩子兴高采烈。“我们带他去公园时,他会不停地结识新的人。他和这个新来的孩子相处的不错,我其实并不惊讶。”

“但在范哥把这个孩子捡回家,我倒是很惊讶。”王嘉尔插嘴,从段宜恩撕开的零食袋子里拿花生吃。林在范忍不住翻了白眼。“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会说他人高马大,看起来能把任何人胖揍一顿。”

“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打算把彼此胖揍一顿。”段宜恩冷静地吐槽,“他看起来像个好孩子。我是说,他头发的颜色和耳洞确实让人有点不安,但他身上有些别的特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看,我就是这么说的。”朴珍荣带着胜利的语气说,“他很好——是个好孩子。”

“我觉得你们这些台词都是串通好的,”林在范怨声载道,“只有我一个人担心过度吗?”

“说到这个,他确实人高马大,但有时候像个棉花糖。”王嘉尔精辟地总结,无视正在瞪他的林在范,“就好像你怎么揍他他也不会还手。他的眼神——家养的动物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林在范用余光看见珍荣的眉头蹙了起来,赶紧清清嗓子,转向段宜恩,同时换了个话题,“所以你之前说Bambam的舞蹈课进展怎么样了?我们打算让有谦米也去试试。”

他们就着工作和育儿的内容聊了大概一个小时,就像每次马克森夫夫来访他们常做的那样。学前教育的话题正聊得火热,朴珍荣起身去准备午饭,王嘉尔拎着他们原本来时路上给孩子们买的牛肚干一起钻进了厨房,留下段宜恩和林在范两人,坐在桌子边,喝可乐。

“所以说,”段宜恩开口,有意压低了音量。林在范忍住不叹气。“这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你最好问得具体点。”林在范身体往后靠在硬邦邦的座椅靠背上,闭上眼睛。他想尽可能避免这段对话,但段宜恩总有办法达到目的。

“他的家人在哪?朋友呢?”段宜恩问,修长的手指环绕着他手里的易拉罐,“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天他不找个地方避一避,非要在大雨里淋着?”

“一个小时以前你还说他是个好孩子,”林在范疲倦地笑了。电视屏幕里,Bambam的游戏人物朝有谦米的角色扔了一大块奶油派,Bambam欢呼起来,另一个孩子则大声抱怨。

“我没说他不是,”段宜恩被逗笑了,“Hey,别紧张,我只是好奇而已。”

“行吧,”林在范叹气,“我真的不知道。他什么也不说,只说他家的情况有点复杂,他暂时不能回去。我不想打听太多。”

这感觉很奇怪,他下意识地在段宜恩面前保守金有谦的秘密。他和段宜恩从高中就是朋友,而认识金有谦不过短短几天。

“是嘛,”段宜恩的语气就像他什么都知道一样。而林在范想他确实什么都知道。段宜恩顿了顿,“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让他进来?”林在范吸了口饮料,被碳酸气体呛了一口,但段宜恩继续说,“因为你们有些相似之处?”

对面换了别人,林在范可能会当场炸毛,告诉他们少管闲事。但眼下他半是点头,半是耸肩,“可能吧。”

段宜恩笑了,身体向后靠,轻轻把手搭在林在范肩上,“我只是想知道。”

朴珍荣端着食物回到客厅来,林在范松了口气。王嘉尔跟在后头,帮忙端汤,喋喋不休地评论如今的公立小学教育体系里人文艺术有多么匮乏,咧嘴笑着注视珍荣满脸同情地摆桌子。

“Jackson,Shut up.”段宜恩心不在焉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尝了尝刚端上来的参鸡汤。珍荣去叫孩子们来吃饭。林在范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这是今天的第五次了!”Bambam兴奋地宣布,跳上一把椅子,“Papa说,等他今天第七次听到这句话时,Daddy就要给我买冰激凌!”

“七次太残忍了,”林在范指出,慈爱地注视着自家儿子拉开椅子挨着Bambam坐下,“换成我和王杰森一起生活,我需要把指标提高到二十次。”

“你们这些王八蛋。”王嘉尔假装受伤,珍荣用烘焙手套在他背上扇了一巴掌,训斥他注意文明用语。王嘉尔和两个小孩一块咯咯笑起来。

但林在范注意到,王嘉尔的目光再一次游移到金有谦身上。后者安分守己地坐在珍荣身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审问环节——虽然没人针对他。

至少这顿午饭不会无聊。

*

一眨眼就到了傍晚时分。每当马克森夫夫来做客,时间都过得特别快。林在范瘫在沙发上,机械地用点头回应王嘉尔热情澎湃的演说。孩子们在房子里跑来跑去玩棒球游戏,把四个大人当成垒包。

他身后传来珍荣的笑声,伴随着Bambam的高声尖笑。小男孩为了躲避有谦米的追捕,冲刺过来一头扎进朴珍荣怀里。

“就像我之前说的,性别教育很重要,不然他们长大了也会像那些蠢货一样无知,”王嘉尔继续发表演讲。林在范缩紧下巴,憋住了一个哈欠。“太夸张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是流行在教堂结婚,这种老黄历不早就该翻篇了吗?”

自从大学二年级那节文学课认识王嘉尔以来,林在范就深刻地明白,和这个聒噪的男人之间所有的谈话都将无法避免地由对方主导。他早就得出结论,点头和假装倾听是唯一的对策。他溜号太久了,没注意到王嘉尔什么时候坐直了身体、开始环顾四周。

“比如说那个叫金有谦的小伙子,”林在范猛地清醒过来,想劝王嘉尔多少让那孩子喘口气。“嘿小子!问你一句话。”

有谦坐在地板上陪孩子们玩游戏,闻声抬头。朴珍荣原本和段宜恩坐在餐桌那头说话,现在也紧张地看过来。王嘉尔有时候相当固执己见,通常段宜恩能在事态变得极端之前把他拽回来,但此刻他似乎不打算伸出援手。

“现在他们在学校都怎么教你们的?”王嘉尔从沙发后探出去,皱着眉,“听我说,你大概有个女朋友,对吧?”

“没有。”有谦诚实地回答。林在范则悄悄松了口气,心想无论王嘉尔原本打算说什么,这会儿应该没话可接了。然而金有谦顿了顿,继续说,“是男朋友。”

整个房间一瞬间陷入惊讶的沉默,直到Bambam突然钻出来——他之前藏在段宜恩膝盖后面,“有谦哥哥有男朋友了!哥会和Daddy他们一样结婚吗?”

这是他们掌握的关于金有谦最私人的资讯了。林在范意识到,迄今为止他对金有谦的了解都极其局限,但现在他的形象变得稍微立体和清晰了一些。有谦的朋友,父母,学校的老师,和男友,他此前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打听这些。

“是这么回事?”王嘉尔感兴趣地问,“那你怎么没去找他?我是说,总比落到在范哥手里好,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现在不在这里。”有谦用同样真挚可信的语气回答。林在范踹了王嘉尔一脚。“他在的时候我会住在他家。”

“外国人?”段宜恩笑着问,“我可以告诉你,是个好选择。”

“也可以那么说。”有谦犹豫地笑了。但当珍荣出声阻止大家继续拷问他让他尴尬时,林在范还是注意到有谦如释重负的神情。

又过了一个小时,天色已近黄昏,段宜恩叫Bambam去穿鞋,准备告辞了。两个孩子开始绕着房子进行最后一轮竞速赛跑。

“小心点。”珍荣叮嘱。他把剩下的参鸡汤塞给二人,以交换最后一包牛肚干零食。林在范可没错过他轻吻段宜恩脸颊时扔过来的得意的坏笑。“别让Bambam长得太快——有谦米现在已经开始自己洗澡穿衣服了。”

“Bam早就不许我给他挑衣服了。”王嘉尔抱怨,“他说我的品味都过时了。”

Bambam的尖叫吸引了林在范的注意力。他的小细腿飞快捣腾着奔跑,一边回头看他把有谦米甩开了多远。他们跑近了,越过客厅,朝着大门奔驰而来,但一切发生的太快,林在范几乎看不清——段宜恩大吼一声,咖啡桌拖擦地板的刺耳巨响,以及Bambam惊吓的叫喊。

王嘉尔已经从门口跑回来,林在范从沙发上扭过去,想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显然这些都无关紧要。Bambam已经被从地板上抱进怀里,仍然一脸惊恐和茫然。

“他差点撞上桌子。”金有谦告诉他们,有点气喘吁吁,轻柔地摇晃怀里的Bambam,想让他镇定下来。林在范用力眨眨眼。刚刚两个孩子追逐打闹时,他压根没注意这个少年是不是在附近。

“Bam,”小林有谦跑过来,担忧地揉Bambam的脚(他只能够到这么高),试图安慰他。“他刚刚撞在桌子边上,特别响。”

“他有吗?没事,谦米,他没撞到。”王嘉尔从金有谦手里接过Bambam,段宜恩快速检查他的头部有没有受伤。“你看,他没事,他都没有哭。”

“他刚才在哭。”小男孩还是抓着Bambam的脚踝不放,神情十分焦急,“他的脖子上划破了一个大口子,他哭得很厉害,流了好多血。”

林在范被他儿子搞得一头雾水。还是金有谦安慰地拍拍小男孩的肩膀,好像听懂了他在说什么,“现在没有了,不是吗?Bambam没事,别担心。”

“Wow,多谢了。”段宜恩敬佩地看着金有谦,“反射神经相当快。”

林在范的视线掠过微微晃动的浴室门。他判断金有谦刚刚从里面出来,没有关门,冲向几米外的咖啡桌。

“Bambam,要谢谢人家。”王嘉尔说。Bambam低下头,鞠了个躬,看起来还是晕晕乎乎的。“谢了。他可能真会摔得很惨。”

“没什么。”有谦轻轻回答,温柔地注视着Bambam,手臂仍然下意识地张开,仿佛害怕小男孩再次摔倒。这让林在范突然联想起那天,珍荣和那只汤锅的事故。

他们很快散开,段宜恩和王嘉尔带着Bambam回到玄关。珍荣帮忙拿着Bambam的包和食物。

“你是对的。”王嘉尔在门口帮Bambam穿鞋子,段宜恩突然对林在范扔出这么一句。看到林在范疑问的神情,他扬起一边眉毛笑了,注视着金有谦正严肃地和与他神态肖似的小男孩说着什么,“他是个好孩子。如果我是你,我希望谦米长大后能像他一样。”

“是啊,”林在范喃喃自语,还沉浸在困惑中,又有些敬畏。他回视段宜恩,“我也希望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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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讲父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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